一声悠扬的长笛,迎起东方初生且炽热的新阳,响彻西方的山谷,北方的冰原,唤醒了山脚下小城市繁忙的身影。
街道上零星的老式汽车,打破着凌晨的寂静,换来城市第一声喧闹。穿过第一班疾驰往首都的火车驶过的轨道,斯利卡集市中的商贩们,从他们大大小小的商铺里,向外匆忙的搬弄着自己承载得满满的货箱。
我在忙碌的人群中穿梭,贪滥无厌的呼吸着清晨的空气,远处传来一声一下的手捧鼓,拍打着像刚刚疾驰而去的列车压在轨道上的强硬节奏,不知是谁在吟唱着听不懂的古老诗歌,轻柔且凄凉——这是历史中很著名的作家用以描写战争中失去爱人的歌。
一位穿着我们国家传统民族服饰的姑娘,脚踩着沙沙作响的饰品,伴着这吟唱和手鼓,在跳起那古老的舞蹈。
正当她舞到得知爱人逝去的消息而痛哭流涕、伤心欲绝时,我驻足在广场旁单层木质报亭旁,随手抄起一张报纸,映入眼帘的是报社纯粹为了夺人眼球,用红色超大号的字体写着的:“若战争真正发生,军队是否能保证我们的安全?”
看到这样的字样,我紧锁着眉头,一早的心情被这该死的娱乐报纸全部毁尽,我点燃一颗香烟,靠在报亭门前,长叹一口气。
“很烦人对吧。”——这非常粗狂但腔调却异常柔和的声音中,夹杂着些许的无奈,这声音像是做足了心理斗争后勉强说出来的话。
我将报纸稍稍从视线中移开,看到的却是说话者常年积攒的大肚腩,“这些人就只会瞎说,真正的忙一点也帮不上却每天不停的调侃我们。”
说话的,是我的队长米歇尔,他还是那副满脸不在乎的样子,自己不是西方人却留着比西方人还长的大胡须,但打理的很干净,他粗壮且粗糙的手上、手背上,全是被磨出的硬茧子。如果说昨晚玩的游戏那位大叔是糙汉的话,那这位大叔可能是糙汉中的代表了,只不过他要更干净一些……
不过即使是这样,他还是将黑色的警服穿得非常精致,肩上的三颗星,被阳光照射得直反金光,胸前挂着的是他为国家军队出生入死不知道多少次换回的至高荣誉,大圆帽帽檐上挂着的,是我们国家的国徽,背对着阳光它是显得有多么的暗红……可曾经迎着朝阳的它是那么的鲜艳,就像曾经的我们。
顷刻间,回忆涌上心头,我注视着那位随着风儿灵动的舞者,眼前浮现着那些牺牲在我面前的兄弟们的面孔,曾经的他们是多么的可爱,我们也曾一起出生入死,一起共度假期。
我知道我永远无法释怀,可他们此刻就站在姑娘的身旁,仿佛在安抚着姑娘说:“不要为我哭泣,等我回家!当树脂跌落树叶变黄,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
“当冬季来临,请为我采摘一朵雪绒花,那是我们,约定的信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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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成绩……今天……赛利卡广场……集训准备好,我说莫毅德……”——米歇尔的话变得有些模糊不清,好不容易飘进我耳朵里的,却是零星且无法拼接的话语。
是啊,我的毛病又犯了,当我再次反应过来时,米歇尔已经用他那不算太大的眼睛,但是颇有领导者姿态的目光从头到尾把我打量了个遍。
“呃……对不起,队长!”
我赶紧放下手中的报纸,将他平整的叠好平铺在桌面。上
“对不起,我又溜号了。”——我的声音充斥着惭愧及懊悔。
“嗯——”,这还是我第一次见他这么严肃。
自从上次的事情过后,米歇尔为我申报了心理辅导,可我总是以各种借口来推迟、取消,或者更坚决一点干脆不去,毕竟真正可以把我拉出阴影的人,就只有这些已经离我远去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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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久过后,米歇尔双手扶着腰带,万般无奈的转过头瞟了一眼正在悲伤的姑娘,“你这样,连治安都没法保护,还怎么保护国家?”,他敲击着我刚刚平整地放在桌子上的报纸,啪啪作响,他甚至不会回头,我看出那是失望却无法面对的表情,真让人心酸。
我挺直了腰板,手中的烟头已经灼烧到我的手指,痛,可我依旧无法面对那些逝去的灵魂,更加无法面对在我面前的米歇尔。
果然心痛是可以忘记一切的。
“那位小小姑娘,长得水灵,你去碰碰运气?”,这突如其来的不正经让我猝不及防。
“嗯?嗯?!”
见他有些缓和,我赶紧将烟头扔在地上,用皮鞋尖将它踩灭。再次抬起头来,我看见米歇尔微笑着回过头,那阳光再次照耀在鲜红的国徽上时,他的笑容也显得格外的暖。
可我根本没有心情想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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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却满不在乎的拍着我的肩膀,“哈哈哈,走吧,看看今天谁又迟到了!”,这样大笑着,仿佛刚才什么也没有发生,不知是为了给我这位小刑警驳回一点脸面,还是他真的就这样大方,或许是后者吧,因为他拍在我肩膀上用的手劲,足以捏碎一只刚从山上采下来的生苹果。
我们就这样走过广场中央……当音乐戛然而止时,那舞者姑娘抱着手鼓跪在大理石做的台阶上,眯着双眼,那双深蓝色的眸饱含泪光,走过她的视线前,我不禁汗毛直立。
真的……要打仗了吗?那我算什么?如果真像米歇尔所说,我连治安都保护不好,又怎么能保卫国家呢?
我顾及着周围的商贩、居民们,不安的,甚至惶恐的看着他们,尤其是面前这位姑娘,她深邃的双眼,娇小的身姿……
美丽的姑娘,我愿这场风波,波及不到你的美丽,我愿世界的风暴,无法把你卷进这本不属于你的羁绊。
那姑娘闭上了双眼,泪滴从她的脸颊落下,滴在手鼓上,滴进这个国家的每一个人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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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我们穿过了广场,人群后出现在我们眼前的,就是我们的警局——一栋中原国政府援助的二层楼,虽说它已经是诸多年前的工程了,但楼体依旧完好,虽然破旧,可整楼外粉刷的白墙显得这栋楼像是会在这里屹立不倒直至百年一样。
对于我来说,每天在这里工作,且平平无奇的办公楼自然是没什么好看的,我更好奇的是,米歇尔今天竟然没有在楼体前驻足,也没有观赏他闲暇时光精心栽培的橘子树,更没有等待那些总是会迟到的见习警们——他甚至迈着比我矫健的步伐,径直的走向刑侦科。我也只能在他的背后紧紧的跟随,好在进门楼体拐角处第一间屋子就是。
他推开门,直接伸出手指,边比划边大吼着下达着让人着实反应不过来的命令:“伊万,我需要你在警局阁楼;欧米茄,你和西比连……嗯……还有马叶尔,去给我找到城市里最好的医生!……怒提跟我去局长办公室,其余人,拿上你能拿的所有家伙,到正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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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没等众人反应过来,一声子弹出枪所产生的音爆,作为一声巨响,徘徊在斯利卡集市和广场的上空,并因它独特的构造而处处回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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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秒……
一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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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枪响的刹那间,刑侦科内的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巨响吓破了胆,缩着脖子,包括米歇尔这位身经百战的糙汉。但一秒过后,不管是谁,都蜂拥至屋子门口:有正在倒咖啡的欧米茄和西比连,咖啡碰倒撒得满地都是;还有趴在桌子上正在为成绩单苦恼的马叶尔,直接从椅子上蹦了起来;在擦拭他那引以为傲的狙击步枪的伊万,则是直接拎起他那宝贝,跳出窗外,爬上梯子。
而剩下的我嘛……盯着队长在原地发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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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莫毅德!”他压着帽子,用让我难以相信这是能从他眼睛中透露出异常严肃的目光看着我,“报纸,眼神!”,之后夺门而出。
“报纸?眼神?”,我在心中反复确认这两个词,没错,就是这仅有的两个词,而就是这两个词,点醒了我清晨尚未睡醒的榆木脑子,“报纸!眼神!!”,我以最快的速度在裤兜里拽出钥匙,打开办公桌的抽屉,抄起手枪,打开保险,上膛后,飞奔至警局门前。
映入我眼帘的,是绑在对方身上至少两公斤的炸药,以及手中的老式手枪。
当然了,还有那人怀里的人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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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谁能想到呢?彻底划破清晨迎来一整天喧嚣的,是人质被吓破胆后,歇斯底里的吼叫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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